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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暄琐话白居易的“诗酒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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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在“小隐”与“大隐”之间找到平衡,白居易提出了“中隐”这个概念,那就是吏非吏、隐非隐,亦仕亦隐。其好处是既可领取朝廷的俸禄,以免生活困顿,又能避开朝堂的纷争,在为政之暇的山水歌吟中,尽情享受精神上的欢乐和闲适。

诗、酒、琴是白居易日常生活中逍遥自得、吟咏性情的“三友”,他在《北窗三友》中写道:“今日北窗下,自问何所为?欣然得三友,三友者为谁?琴罢辄举酒,酒罢辄吟诗。三友递相引,循环无已时。一弹惬中心,一咏畅四肢。犹恐中有间,以醉弥缝之。”

白居易写诗、吟诗,最初的目的是咏志抒怀;被贬江州后,更多则是为了愉悦心情。他在《诗解》中写道:“新篇日日成,不是爱声名。旧句时时改,无妨悦性情。但令长守郡,不觉却归城。只拟江湖上,吟哦过一生。”又说“人各有一癖,我癖在章句”“兴来吟咏从成癖,饮后酣歌少放狂”,把作诗、吟诗看成是“癖”,白居易对诗的痴迷热爱可见一斑。

除了对诗情有独钟外,白居易还喜好饮酒。与他人常常借酒消愁、借酒解忧不同,白居易饮酒更多是以酒助兴、以酒行乐,而且很多时候,酒是与诗同时出现在诗人笔下的。比如:“行亦携诗箧,眠多枕酒卮”“歌酒优游聊卒岁,园林萧洒可终身”“百事尽除去,尚余酒与诗”“遇物辄一咏,一咏倾一觞”“酒引眼前兴,诗留身后名”……白居易曾仿陶渊明的《五柳先生传》,写了一篇自传性的《醉吟先生传》,对自己的诗、酒生活做了夸张的描述:“既而醉复醒,醒复吟,吟复饮,饮复醉,醉吟相仍,若循环然。由是得以梦身世,云富贵,幕席天地,瞬息百年,陶陶然,昏昏然,不知老之将至。古所谓得全于酒者,故自号醉吟先生。”

《卯时酒》是白居易借酒言志的一首诗。前几段,白居易说“佛法”“仙方”都比不上卯时酒的“神速功力”,那就是除了能使“肢体畅”之外,更能使人“志气大”,达到“遗形骸”而无所顾忌,“忘冠带”而摆脱名教束缚,使身心回归到无挂碍的本然自我。后几段,诗人在反思了自己的兼济经历后,对“惶惶二十载”入仕生涯深为自责,认为只有“辞紫闼”“抛皂盖”离开庙堂,才能像“鱼返泉”“蝉离蜕”那样得到身心的自由和解放。在诗的最后,诗人坦言:“五十年来心,未如今日泰。”白居易终于豁然开朗了!

“伴老琴长在”,弹琴、听曲也是白居易追求闲适生活的组成部分。在清幽悦耳的琴声中,白居易思想上的压力减轻了,情绪上的焦虑消解了,心态上的失落减轻了。因此,诗人深有所感地说:“既可畅情性,亦足傲光阴”“一声来耳里,万事离心中”“今夜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白居易晚年以太子宾客的闲职长期居住在东都洛阳的履道里,仍对弹琴听曲抱有浓厚的兴趣。他曾这样追述当年的往事:“拂杨石,举陈酒,援崔琴,弹《秋思》,颓然自适,不知其他。酒酣琴罢,又命乐童登中岛亭,合奏《霓裳散序》,声随风飘,或凝或散,悠扬于竹烟波月之际者久之。曲未竟,而乐天陶然已醉,睡于石上矣。”

从44岁被贬江州司马到75岁病故洛阳被追赠尚书右仆射,白居易历经了宪宗、穆宗、敬宗、文宗、武宗、宣宗诸朝。之所以30年内没有再遭到太大的政治打压和仕途挫折,这与诗人“中隐”处世,诗、酒、琴常伴身边,追求自在闲适的生活方式有很大关系。《剧谈录》记载了一个故事,将白居易的闲适生活写得惟妙惟肖:“卢尚书简辞有别墅,近枕伊水,亭榭清峻……忽见二人衣蓑笠,循岸而来,牵引水乡蓬艇。船头覆青幕,中有白衣人与衲僧偶坐船后,有小灶安桐甑而炊,草角仆烹鱼煮茗,溯流过于槛前。闻舟中吟啸方甚,卢抚掌惊叹,莫知谁氏。使人从而问之,乃曰:白傅与僧佛光,同自建春门往香山精舍。”

卢尚书对白居易如此超然的情趣羡慕不已,想来读到这个故事的人也会有一样的想法:白乐天真是乐天知命啊!

(作者系南充开放大学教授)

《中国教师报》2024年05月15日第1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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