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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烟火气 最暖凡人心

admin

《舌尖上的中国》导演陈晓卿出了新书《吃着吃着就老了》。看到书名,才猛想起,陈导已经58岁了。也许是他对美食、生活的热爱,对世界充满好奇与憧憬的心态,让我迟迟没能意识到,陈晓卿已经年近花甲。

好吧,陈晓卿的第一反应只怕会是“花甲?拿来爆炒,好吃得很!”

陈晓卿的饮食哲学,向来更侧重乡土意识、人文关怀、生活体验,甫一出世即大火的《舌尖上的中国》与后来的系列作《风味人间》均属这一类型,看似拍美食,实则内核是在拍人与情感。

用陈晓卿自己的话来说,“美食的终极意义在于获得幸福感。这种幸福感是非常主观的,吃家常菜得到的满足感,吃燕鲍翅并不一定能得到。”他用这一逻辑解释自己为何没有成为美食家,仅仅是位饕餮客。但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在阅历经验上远胜一般美食家,而肠胃颇为市井,且有着一些饮食小执着的可爱存在。

红尘烟火气 最暖凡人心

图片选自陈晓卿《至味在人间》

比如他一再津津乐道的北京某延吉冷面,连北京冷面排行榜前百都进不去。老陈兴冲冲带女同事去吃这家面馆,对方很优雅地吃了半碗,放下筷子微笑说:“哎,我真想知道,人要犯多大的错误才给吃这么难吃的东西?!”陈的女徒弟更为直爽,指责老陈:“您吃的啊,是假冷面,不正宗。”这使天蝎座的他郁郁了十几年。

陈晓卿第一次吃这家面馆要追溯到1982年,即使彼时还是大学生的他也觉得那面难吃,但经济上的捉襟见肘使得他又回到这里,端起价格低廉的面碗。一次次累积,他渐渐爱上了这家冷面,最高纪录曾连吃五天,四十年中累计超过千次。这家长寿的面馆见证了他成长的全部阶段和众多重要时刻,是属于陈晓卿个人的不可替代的角落。

也许每个人都有这种角落。深受陈晓卿推崇的台湾美食家焦桐,著有《暴食江湖》《台湾味道》《台湾肚皮》等多本可让老饕流下馋涎的书。书里美食无数,但他本人郑重地用“怀念”二字形容的食物,也都算不上一般意义上的好吃。其一为报社食堂的蹄花黄豆。食堂菜能多好吃?但和张大春、宋碧云等同事一起端着餐盘排队打菜,就让他怀念起“有蹄花黄豆的旧时光”;其二更为离谱,是一碗牛肉在酱油里泡到发齁,加了大量蒜末和不辣红辣椒的难吃牛肉面,但食面那晚重逢故交结识新友,还有盲歌手萧煌奇的现场,焦先生感叹道“成就了那碗面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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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遍天南海北,写下厚厚几本《寻味中国》《寻味日韩》《寻味欧洲》的香港美食家蔡澜,在《活着,就要尽兴》一书中郑而重之地把猪油拌饭列入自己死前必吃食物清单里。其做法至为简易,“母亲就会转身到饭桌上把昨晚的饭焦端起,到灶台边上勺几匙猪油淋上,再滴些许酱油上去,别提多香了!”若说猪油拌饭能和与自己同列的鱼子酱、鲍鱼、日本松茸、法国黑松露一般美味,那真是连小孩子也骗不了。但正如蔡先生所言,“在贫穷的年代中,那碗东西是我们的山珍海味。后来生活环境好的孩子不懂,夏虫语冰。”陈晓卿《一坛酱,四十年》中提及的加有西瓜的蚕豆豆瓣酱,也是一个道理。

红尘烟火气 最暖凡人心

陈晓卿《吃着吃着就老了》

若论及肠胃乡愁,故乡食物带来的乡愁更常见普遍。陈晓卿《留住手艺》一文中记载了这样的故事: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打开国门后,三个祖籍北京的华侨商人回京,点名想吃爆肚,华侨办找到了爆肚冯当代掌柜——二三十年没做过本行,在机床厂做工的冯广聚先生,用三个羊肚爆了一小盘九小块肚仁。就这两口能吃尽的一小盘,把三个华侨都吃哭了。

如今交通运输空前便利,肠胃乡愁却丝毫没能缓解。陈导的同事,重庆妹子杨畅娃认为成都什么都好吃,就是没有像样的面。为寻找一碗像样的重庆小面,她拿出了西天取经的劲头。功夫不负扫街嘴,她最后在一家重庆老板开的足浴连锁店里找到了合心意的重庆小面。重庆与成都车程不过三个小时,尚且逼人如此,可见偌大中国离乡背井在外飘零的人群中,多少人日夜被泛滥的肠胃乡愁折磨啊。

另一种赋予美食灵魂的来源,则是平常的日子里心甘情愿为你做烦琐而美味的食物的有爱之人。比如鱼圆,要将青鱼鱼身剖成两块,剔去大骨、鱼鳍,用刀背剁鱼肉,要用一点力,使一点巧劲,有节奏地敲打至起茸,一层层刮下后剔除鱼骨鱼皮和红肉,根据鱼茸的量,加入一两个鸡蛋清,向一个方向搅打鱼茸。待鱼茸起劲,加入一点绍酒、盐和淀粉,开始分次加入事先准备好的葱姜水,不断搅打直到形成胶状方可下锅。《有风吹过厨房》的作者食家饭感慨,做鱼圆并不是一项轻松的工作,写写百十来个字,做却颇费时费力。要不是做给自己心爱的人吃,现在哪有人肯花这样的功夫?想必这样做出的鱼圆,也会成为食者的肠胃乡愁与永久记忆,成为他生命中的光与微笑的理由。

红尘烟火气 最暖凡人心

图片选自陈晓卿《至味在人间》

陈晓卿的新作中,充满了这种饮食结合情感的人间故事,或因经历,或因乡梓,或为感情,或为岁月。但毫无疑问的是,最好的饮食故事,发生在他父亲身上:1960年,陈晓卿的父亲大二,某日他与一个同班女同学一同步行穿越合肥市区到十几公里外的另一所学校访友。当年学生的伙食简单到了极致,号称“早上洪湖水(可以见底的粥),晚上浪打浪(菜汤),中午小二黑(两个红薯面窝头)”,靠这点玩意儿走十几公里太勉强,恰好路遇烧饼摊,陈爸爸买了一只烧饼,然后分成了一大一小两块,把大的那块递给了女生,自己很快吃完了小的部分后,咬着嘴唇,静静地,看着女同学一点一点吃完。

这个女生,后来成了陈晓卿的妈妈。

一个烧饼能好吃到哪里去呢?它却成为了陈母就此认定陈父“是一个好人,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最坚实论据,并碾压一切美食,在她脑海里扎根六十多年,成为她人生中最重要、最美味的食物。

红尘烟火气,最暖凡人心。也许,这才是饮食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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